张一弓远去的驿站中最后主角的结局和内容如下:
父亲说:“《劈破玉》峰回路转、潮起潮落,共计四百八十拍,你刚才记的是四百七十八拍,小有差错,要怪那一颗对花生不怀好意的炮弹。”
解放军的炊事员担来了两筐热包子,在屋檐下的台阶上铺了一张席,包子乱滚乱爬地堆在席上。房顶上的战士轮流下来吃包子。一个十五六岁的小战士发现桌子底下有手电闪亮,就把挎在脖子上的冲锋枪向桌下一歪,叫道:“出来!”父亲探出脑袋说:“你是叫我吗?”小战士问:“你在干啥?”父亲钻出来说:“我在读曲谱,一支古曲的谱子。”小战士看了曲谱,不甚明了,上下打量着父亲,“你是啥人?”父亲说:“哦,请你等一下。”他开始翻箱倒柜地寻找,最后才忽地想起来,急忙跑过来掀了棉被,从我们坐卧其下的书桌抽屉里找到了他的教授证书。
我认定这是父亲的一个错误,因为教授证书上有国民党**部长的签名和印章,更加恶劣的是,证书上方居中的地方还有国民党的“*”的标记。父亲把证书捧送给小战士,小战士大概不识字,却一眼盯住了“*”,急忙叫来排长一起研究父亲的证书和曲谱。排长看了曲谱,露出大惑不解的样子,又看了教授证,问:“啥是教授?”父亲说:“教是教书的教,授是授课的授,我是H大学一个教书授课的。”枪炮声又一阵紧似一阵。排长要把教授证和曲谱塞到小战士的饭包里,却塞不进去。父亲急把黑皮包递过去说:“应该装在这里。”排长采纳了父亲的建议,对小战士说:“你立即把他和这两样东西交给指挥部审查,指挥部就在大学里。”
父亲被小战士带走的时候,穿着白色的短衫、睡裤,好像从床上被人揪起来,又被小战士勒令拎着皮包走,一副不伦不类的样子。母亲从小屋里跑出来,对父亲说:“这肯定是一个误会,你会安全回来的,会的!”父亲说:“甚好,我正要去西一斋拿一些书报回来。”
父亲刚走出院子,街上响起了密集的机枪对射声。我向父亲跑过去,说:“爸,我和你一起去。”父亲说:“甚好!”又拍着我的脑瓜儿说:“你要保护好这个东西。”冷枪像飞蝗“啾儿啾儿”地从头顶掠过,子弹撞在砖墙上,墙上“怦怦”地冒着青烟,出现了一个个麻坑。小战士大口大口地吃着包子,不时地在身后发布命令:弯腰!侧身!溜着墙根儿走!最骇人听闻的是:卧倒!我和父亲都一一照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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