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论选摘中最后主角的结局和内容如下:
用孙绍振教授的话说:高尔基说文学是人学,这很不够,文学应该是人的感情学,而且应该是人的感情错位学。孙先生的理论见地穿透力惊人,其所创造的理论范式在相当长的时间内,我以为仍然会有相当有效的解释力和检验力。因此这里不妨套来一用。杜荣林的情感波澜当然跟他的战争经历、家庭经历、社会经历以及感情本身的经历有着极大的关系。在具体结构故事上,跟杨少衡自己正在走红的“新官人小说”套路有些不同。后者大多面对当下生活及其人物的当下境遇,前者则主要把人物置放在更为广阔的历史场景之中。小说一开始就是一场精彩的枪战,重要的是,这场枪战既拉开了情感的序幕,而且是个重要的楔子(尽管在小说结构中不见得有此用意):主要人物的命运和心理内容,都在这个重要场景中得到了线索埋伏和展开的基础。特别是战争场面中的细节刻画别出心裁,就像之后反复涉及却又并不正面展开的各个历史场面那样,那些不过就是故事的背景,而着重展开的只是历史场景当中人的行动和心理以及精神活动,比如在清理战场的时候,突然一阵清脆的婴儿的啼哭,给人神经*的强度甚至不亚于枪声。尤其是俘虏群中一个“国军上尉”闻得女婴哭声“身子摇晃,目光闪烁”,连长杜荣林马上警觉到对方跟女婴的关系,直到这个叫罗进的上尉俘虏把女婴留在了竹排上潜水逃走……人物的三角关系就此确定了下来。如果我们盯着杨少衡是如何就着这人物的心理三角关系来结构小说,那么我以为就比较接近了杨少衡结构此部小说的内核。所谓“史诗个性”也好,所谓“艺术群像”也罢,离开了这一点就可能对该部长篇的精髓缺乏基本的把握和理解。
当然,我们还是应该从文本的意义上考察。也就是说,杨少衡为什么要这样写,而不那么写?我们还可以从文本的整体把握上观察到。杜荣林由于野战能力被地方干部操着“一口鸟语”的陈石港看中,被要求留在地方参加剿匪——结果除了通讯员王锁住幸存,包括指导员于立春在内全连80余位战士悉数牺牲在那场著名而朦胧的“金门战役”,成了杜荣林大半辈子最大的心痛,也成了他未酬壮志的一生夙愿:“连长会带人打过来的!”;与此同时,他也跟朋友陈石港和敌人罗进形成了更加曲折丰富的故事链:罗进为了寻找在撤退时的遭遇战中失散的妻子刘小凤,不惜丢下女儿潜回深山,结果入伙为匪,跟杜荣林又结下旧恨新仇;如果不是罗进,杜荣林就不会在激战中负伤而又认识了自己的妻子(护士)秦秀珍;如果不是秦秀珍,罗进后来偷渡香港进入*就不可能炮制所谓《给杜营长的信》,因为秦秀珍的父亲是国民党上校中医并随军*;如果不是罗进的女儿后来成为杜荣林的养女杜山,在那场荒唐的“*”中,出于“革命性”而不惜毁灭“人性”,就不会导致秦秀珍的*身亡;如果不是为了妻女,罗进就不会一次次地铤而走险,先是跟随部队进行唯一的一次所谓“东山大捷”的“*”行动,后是被派遣回大陆进行潜伏而后被投入我方监狱,而且更不会在后来的海峡两岸逐渐解冻中偷渡回大陆*情势并亲身感受和验证,以及其后的在大陆投资办厂办公司……杜荣林的生活磨难又跟罗进父女有着十分直接的关系:由于杜荣林出身于孤儿对无父无母的孩子有着一种天然的关爱,又由于杜山在一次部队支农中被一个战士把躲在麦垛里的她误伤,杜荣林命手下接回城治疗,结果从此留在杜身边成了养女;杜山由于在*中的“*”发作在*后人性回归,矢志报答杜的养育之恩,而且养父女之间也确实结下了骨肉深情,尽管他们没有血缘关系,也尽管由于秦秀珍的关系其“大弟”杜海和“外婆”孙碧丽并不能原谅她……跟杜山有血缘关系的罗进,出狱后故意以捡破烂为生,只是为了便于寻找自己失散多年的女儿,终于在被民兵作为流窜犯网罗的过程中巧遇正在“*”中的杜山,几乎只一眼他便认出了这个酷似刘小凤的女儿,但跟他随后颇费周折又在郊区土门找到在此曾经的养父母家“投亲”以“上山下乡”的杜山一样,他不敢贸然相认——或怕杜山不肯认,或怕认了会对杜山构成可怕的生存威胁……而从另一个方面又有杜荣林跟陈石港的生死之交,在*中杜甚至派出侦察兵救出正在遭难的“走资派”陈,并惹祸上身,杜仍然坚持着把陈悄悄地送往乡下避难;又有罗进跟吴淑玲的关系、跟陈汉的关系,继子跟杜荣林小儿子杜路的关系,以及罗进的女儿跟陈石港的儿子陈海军同在美国留学形成的恋人关系……等等,错综复杂,从而形成一环扣一环的人物链。而实际上,当然没有那么多的“如果”和“由于”,其是在现实场景当中实实在在地发生了的故事,而且这些故事也好人物也罢还没有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重要,真正重要的是在上述诸多的人物链中所构成的那一个个人物心理的三角错位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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