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风独自凉中最后主角的结局和内容如下:
容若并非没有“如花美眷”,而作此语,那就无怪他作“拟古决绝词”了:“……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霖铃终不怨,如何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其中明显的含有愧疚自责的意味;当日“比翼连枝”之愿,终成虚话,又别婚卢氏,真个“愿”难酬了。更曲折难解的是“欲言之情,百不一吐”,就一男子而言,用“情”的对象,很少有“难吐”的,于妻、于妾、于姬、于婢,乃至于名妓娈童,无不可说;在男性的社会,男性原有“一生风月,到处烟花”的特权。何以容若之“情”难吐?不免引人猜疑。以容若两阕言“情”的词,相互对照,也可感觉二者间微妙的差异。一是前引的《南乡子》,题为《为亡妇题照》:
泪咽更无声,止向从前悔薄情,凭仗丹青重省识,盈盈,一片伤心画不成。
别语忒分明,午夜鹣鹣梦早醒,卿自早醒侬自梦,更更,泣尽风前夜雨铃。
另一阕是《摊破浣溪沙》(或作《山花子》),未标题,但依词意,应也是悼亡之作;“悼亡”作广义看,不必指“亡妇”,但应是具有不减于亡妇份量的女子。
风絮飘残已化萍,泥莲刚倩藕丝萦,珍重别拈香一瓣,记前生。
人到情多情转薄,而今真个悔多情,又到断肠回首处,泪偷零。
二词俱“悔”“价”,然则,一悔薄情,一悔多情,为便于分判,姑借《红楼梦》为说,若二词出于宝玉,而假设宝钗婚后亦故去,则此二“悼亡”,何者悼钗?何者悼黛?无疑,于钗是“悔薄情”,因两情虽好,毕竟心别有所属。而若非“多情”,黛不至痴苦至死,自己亦下至于抱恨终天,“悔多情”,正是这种心境下,因痛极而作的决绝之语。
若容若爱慕的女子单纯的只是“未嫁而死”,还不至于难言,就纳兰词中的蛛丝马迹,并稗官野史之说,容若所眷爱的女子,竟是选入宫禁;依旧家传说,这正是“红楼梦”中,黛玉未婚,而号“潇湘妃子”的原因;那就无怪“欲言之情,百不一吐”了,更何况“达于君父”?
关于这一点,前人早已议论纷纷,而容若词中,令人“不能无疑”的词,亦复不少。最常为人举为例证的,如:
昭君怨
深禁好春谁惜,薄暮瑶阶竚立,别院管弦声,不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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