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地庄稼-苗秀霞中最后主角的结局和内容如下:
狗旦把缰绳递给他,朝村里的茅房跑去。
大先生就成了临时的打场人。那会儿太阳正当顶,快收工了。有些人把麦棵拉回,就不到地里去了,就站场边大叶杨下乘凉,看着大先生打场。有的说,大先生,弄一出。所说的弄一出,就是要大先生唱打场调。在淮北那带,打场的人都喜欢哼曲儿,哪怕是平常不怎么会哼的人,到了场上,看着石磙一圈圈碾来碾去,听着麦芒刺扎扎的声音,想着无边无际的日子无边无际的辛劳周而复始的年年岁岁,胸中积郁的东西就喷薄而出了。唱调和听调的人都有些陶醉,连牲口也*异常,脚步走得更快,把打场人手里的绳儿也绷直了。打场调由来已久,没有固定的词,但调子大都是哀伤的,仿佛农人的叹息。有的就是呜哇——呜哇——不成文的调子,拉得很长,把声音甩到云彩眼里去。大先生起初不好意思,经不住人撺掇,他便唱开了。他开唱的另一个原因是麦芒正顶着羊肚子手巾从场边过。他希望用小曲儿留住麦芒,让麦芒在阳光下听他唱曲儿。他还从未在白天唱给她听过呢。麦芒果真立住了脚,摘了手巾,朝脸上扇着风,眼睛很风情地朝他这儿瞟呀瞟。大先生的感觉找到了。因为没打过场,从未唱过打场调,大先生就忘了管自己,想显摆一下,把平常背着人哼的曲儿端了出来。先是一出《七岁郎》:
姐在房中哎泪汪汪,埋怨爹娘无主张,咋不跟奴商量。哎咳哟!奴家年长十八岁,怎能许配七岁郎,年纪咋相当。哎咳哟!头上戴顶狗头帽,连脚裤子开着裆,夜里入了奴的房,好似儿跟娘,哎咳哟!
听得人一愣一愣的,没想到大先生肚里还有这些鬼东西。就齐吼着叫他再来一个。大先生那天也当真进入了情节,不管不顾地又来了段《小寡妇上坟》:
清明时节雨纷纷,新寡的姐姐上新坟。白绫子衫来白绫子裙,白绫子孝鞋包脚跟,白绫子手巾头上戴,为郎行孝出了门。坟前哭声奴的郎,撇下奴家十八春,孤苦度光阴……
这段唱词小寡妇由上坟变成思春,很*人,听得人都忘记回家吃饭了。狗旦提着裤子过来,扒开人群说弄啥呢弄啥呢,及至见到大先生扯着他的绳子扬着他的鞭唱打场曲,就不吱声了,可是心里不痛快。他对大先生的爹把他爷过年时半升粮食倒走总是心存不满,这地主羔子却在这儿唱邪曲儿。他说,我来打我来打。可手给人拽着,叫他无论如何要把大先生的曲儿听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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