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中国的经典-经典躺着读中最后主角的结局和内容如下:
度过屈辱的一夜之后,上路前,男人把“老七”的钱扔到了船头。这是一个沈从文所谓“抹布阶级”的人性故事。
公认的沈从文杰作是中篇小说《边城》和未完成长篇《长河》。要读解它们,应该从另一杰作《阿黑小史》开始着手。阿黑,就是《边城》中的翠翠。翠翠,就是《长河》中的夭夭,是沈从文“湘西情结”茹养出来的挂着露珠的乡村少女,黑而俏,是她们共同的外形特点。这一形态与张兆和多少有些关系,张肤色黑,而且,沈坦白张是翠翠的模特之一,“一面就用身边新妇作范本,取得性格上的朴素样式”。阿黑是“一双小小的脚,一个长长的腰,一张黑黑的脸同一个红红的嘴”,翠翠是“在风日里长养着,把皮肤变得黑黑的,触目为青山绿水,一双眸子清明如水晶”;夭夭是“腿子长长的,嘴小牙齿白,鼻梁完整匀称,眉眼秀拔而略带野性,一个人脸庞手脚特别黑,神气风度都是个‘黑中俏’”。她们的感情经历好像是倒叙的:阿黑在热恋中,翠翠刚步入初恋,夭夭定了婚却情窦未开;阿黑的热情中已经有妇人的温暖,翠翠则在感情中朦胧而迷离,夭夭完全天然一派,只有淡淡的一层羞涩在心中。每个故事还必配合一个(不止一个)关爱少女的老人,《阿黑》中最生动的是老巫师,便是《边城》中的老船夫,便是《长河》中的老水手。明慧温柔的少女、古朴苍厚的老人,湘西风物一般生长在沈从文的世界里。
第十九章 希腊小庙 沈从文(2)
《阿黑》的自然*的故事拖沓重复,手段上还粗糙;《边城》中纯净的爱情故事已经很精美和完整,含蓄而意蕴深长;《长河》在语言上已经炉火纯青,而且写实性大增。虽然遭到检查官的查扣删减,却一定使批评家们有所满意。沈从文在《边城题记》中表达了对批评家的不满,他声明自己选定的读者是“本身已离开了学校,或始终就无从接近学校,还认识些中国文字,置身于文学理论文学批评”之外的人们。新文化运动以来的文学,非常讲求功利性,或是社会的政治的或是商业的,总之在功利性一点上是统一的。沈从文的小说便是一种异端,《边城》就是这异端的一个范本。
沈自以为的文学*,是建筑一所“希腊小庙”,“精致、结实、匀称、形体虽小而不纤巧”,“既经济而又不缺少空气和阳光。我要表现的本是一种‘人生的形式’,一种‘优美、健康、自然,而又不悖乎人性的人生形式’”。《边城》采用了一些写实主义的手段,所完成的都是一个非写实的田园世界。所谓写实主义的手段,根本的就是语言上的节制和情绪上的节制,就是不在文字表面表现过多的“热情”。热恋中的沈从文曾经在一篇谈论小说的书信中写道:“这种热情除了使自己头晕以外,没有一点好处可以使你作品高于一切作品。在男女事上热情过分的人,除了自己全身发烧做出一些很孩子气可笑的行为外,并不会使女人得到什么,也不能得到女人什么。”这完全是过来人的口吻。不发烧的《边城》在形式上就表现出简洁和锻炼的功夫,是一部精致之作。所谓非写实的世界,意味着它是自给自足的,不需要也不应该要求它与外在现实世界作直接的对应,它在它的内部自建了一套构架和秩序,那就是人性的纯净的爱的关系。这可能使它不真实,却格外生动。“‘似真’‘逼真’都不是艺术的最高成就”,沈从文这样说。它生动,不全在于人性的温暖和完美,尤其在于人性所造成的缺失和遗憾。天保、傩送兄弟都爱上了翠翠,翠翠喜欢傩送。天保自动离乡,却在途中落水身亡。傩送不敢面对爱情和婚姻了,也出走。翠翠孤独地在渡口守望。“这个人也许永远不回来了,也许明天回来。”牧歌世界因为有它自造的伤害和破损,所以才格外有力和动人。沈从文不回避追求散文诗的效果,也不排除“偶然”和“情感”对命运的更改,这便使他的人物命运有起伏有转折,进而使作品有深度而不平面。那么,在这个意义上,沈从文还是参照现实来自拟的。
获取论中国的经典-经典躺着读的下载地址 进入下载页